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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神奇、名震数百里的圣地——神仙林与仙林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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默默的离开。
默默的离开。 Lv.7楼主+关注
2020-05-26 17:55 来自沛县

文/黄清华

“神仙林”的名字,不仅在沛县,就是方圆百里内也广为人知。因为自明朝崇祯末年起,历经清朝、民国,到新中国成立后的若干年间,神仙林一直是道众信徒膜拜的圣地,故尔声名远播。

神仙林在沛城西南,距离沛城二十里左右,位于今天沛县朱寨镇黄庄村东南一隅,原是道士张静慈的墓地。墓地周围广植竹木,远远望去,云蒸霞蔚,蓊蓊郁郁,似有“仙人”驾临,当地百姓谓之“神仙林”。

(神仙林现状,王书法摄于2016年夏)

仙林庵则是神仙林附近的一座道观,初建于明代崇祯年间,是宋道人为其师祖张静慈守林的地方。这一史实除了乾隆、光绪和民国《沛县志》的记载外,残存在民间的阎尔梅、阎圻祖孙的有关诗文,也证明了神仙林和仙林庵存在的历史。

关于“神仙林”的记载,《沛县志》表述不完全一致,或称“神仙林”“张仙林”。

乾隆《沛县志.卷一.舆地》称:“张仙林,在县治西南二十五里。”

光绪《沛县志》中记述说:“张仙林,在县西南二十里,仙人张静慈之墓。”

对于“仙林庵”,光绪《沛县志.道观庙宇》中称:“仙林庵,在县西南二十里,明崇祯间建。”

民国《沛县志》的记述与光绪《沛县志》相同。志书将墓地与道观分别记述,而在沛地民间二者则是一体的,笼统称为“神仙林”。

那么,沛地一直传说中的“张仙”“张仙人”或“张神仙”本事如何?真实历史又如何?几百年来,在沛地一直有着两个不同的版本。

一个是文献的记载。综合几本版本《沛县志》和阎尔梅的记述,这所谓的“张仙”“张神仙”真有其人,就是光绪《沛县志》记载的“仙人张静慈”。张静慈又何许人,缘何称为仙人?

关于这一点,著名诗人阎尔梅在《创建仙林庵碑记》中有着比较详细的记述:“静慈生而好道,出家于太和山之金沙坪,时时过天柱、紫霄、南岩、五龙寻张三丰遗迹,冀于幽壑、古杉、泉声、云气中依稀遇之,凡数十年,勤苦如一日也。门徒甚盛,辄有灵征幻像,众皆异之,称为‘张仙’。”

张静慈的籍贯,史料未有详细记载,但有人考证说,道教创始人、丰县人张道陵是张良的八世孙,而张静慈又是张道陵的后裔,一生四方云游,孜孜传承张道陵仙道衣钵。若以此推理,称张静慈当是丰沛一带的道士也较合情理。

一个是沛地家喻户晓的传说。民间相传,“张仙”“张神仙”原名张憨,生活在沛县西南黄庄一带,是一个普普通通贫苦人家的子弟,以佣为生。张憨是个孝子,人特别和善,又急公好义,是一个勤劳与智慧的化身。

坊间关于他的神话传说不下十几个,这里选出几则:

张憨给人做长工,东家让他种高粱。张憨到了那块足有五亩的田里,左顾右盼了一阵子,先在田地四角埋下四粒种子,最后又在地中央埋下一粒,一大块地总共种下五棵高粱。

五粒种子种下后,张憨问东家:“这高粱是稠还是稀?”东家听说张憨在五亩地里种了五粒高粱,心里正在不悦,听他这么一问,就没有好气地说:“还稠——”“稠,好办”。

张憨二话不说,把四周的高粱种子一粒粒地扒了出来,只留中间一粒。东家心里虽然生气,但家大业大,心想:这一季,就当这五亩地不收了,看你张憨能结出个啥茧来。

这粒高粱种子发芽,生根,长出地面,长呀长呀,长得跟一棵大树一样,两个人居然合抱不过来。消息很快传扬开来,十里八村的人都跑到这儿来看稀罕景。

立秋三天遍地红,高粱熟了,要收获了。张憨给东家说要在这地里按场打高粱。东家见这高粱长得如此高大,颗粒又这么饱满,心里正暗自高兴呢。于是按照张憨的建议在地里按了一大块场。

场按好了,张憨爬到高粱上,拿着一根竹竿子在高粱树上“合拉”(沛地方言,敲打、搅动的意思)起来了。硕大的高粱粒儿哗哗洒落下来,堆在地上,而且越堆越多,几乎要把站在下面的东家掩埋了。

东家见状,连连高声喊道:“好了——好了——不要再‘合拉’了——”张憨这才停下来。那一年,东家的高粱收得又多又成,只得对张憨刮目相看了。

张憨“成仙”也有一段故事。

有一年麦子大丰收,东家请他帮忙割麦他答应,西家请他也答应。

大家都觉得奇怪,张憨难道有分身术?天刚蒙蒙亮,远远望去,每家麦田里都有张憨弯腰割麦的身影。大家正纳闷,忽然不见了张憨的踪影,却见麦子刷刷倒下。

吃饭的时候,各家都喊他吃饭,麦田里都有他的应声,人们惊异万分:“哎呀,张憨不成了活神仙了吗?”

突然一阵狂风骤起,刮得天昏地暗,张憨借着众人的口气真的成了神仙,升空而去。他在空中对着家乡拜了三拜,落下两串泪珠,便不知了去向。

民间的张憨,文献上的张静慈,在历史的行进中交流碰撞,互相融合,真亦假、假亦真地演绎出“张神仙”的故事来了。与此相关的“神仙林”自然也就有了两种说法。

一种说法是张静慈的墓地。阎尔梅在《创建仙林庵碑记》中记述说,道士张静慈晚年回家乡安葬父母,并在父母墓旁建一草舍,庐墓六年。庐墓期间,他多方为自己寻找理想的墓地,几经辗转来到了沛城西南的黄庄一带。

但见这里林木葱郁,竹松交荫,河溪淙淙,虫吟鸟鸣,是个修道养性、谛听天籁之音的好地方,于是死后便安葬了这里,即阎氏所称的“张静慈寿域”,也就是人们的说的“张仙林”或“神仙林”了。

神仙林现状,王书法摄于2016年夏)

另一种说法是民间传说的张憨安葬母亲的地方。张憨是个大孝子,父亲早年外出未回,不知所终,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拉扯成人,张憨成人后把全部的孝心都献给了母亲。

母亲死后,他从两个南方精通堪舆学的“蛮子”嘴里听到了黄庄村南有一块风水宝地的谈话,他通过智慧骗过了“蛮子”,按照当地风俗,从远方取回一捧黄土,算是父亲的亡灵,把父母合葬在“蛮子”所说的风水宝地里。

张憨羽化登仙后,一阵大风吹过,他父母坟墓顷刻变成一座硕大的土堆,有砖窑那么大。也有人说,张憨成仙后,四方信众手捧衣兜黄土赶来墓地,添坟膜拜。久而久之,坟墓便隆然而起,成为一大景观。

每逢清明节,方圆百余里之中,来这里拜仙求子、求运和许愿还愿的妇人、老太们络绎不绝。至今,黄庄村前面的沟渠旁边,还横卧着一截“张神仙”父母墓地的残碑,上面镌刻着“张孝子合葬父母寿地碑”的字样。

还有一个传说。张憨在母亲去世后,想在父母坟前立一块石碑,可是苦无钱财。

有人戏言道:“沛县城里有一个大铁塔,你去拉来立在你娘的坟前吧!”张憨应声“好”,就到周围各庄去借牲口,人问:“借牲口做啥用?”答道:“进城拉铁塔。”大家摇头哄笑,觉得不可思议。

到了第二天中午,人们说:“怎不见张憨来牵牲口进城拉铁塔呢?”张憨说:“已经拉来了。”

大家不信,回家一看,自家的牲口个个顺蹄流水,气喘吁吁,那座巍峨的铁塔早已屹立在张憨父母坟前。这座铁塔民国时期还有,后来拆除了。

如今,周围的善男信女们又在这儿修建了一座新塔,重新筑了坟墓,还立了一块石碑纪念。

张静慈死后,道孙宋道人为之庐墓,便有了仙林庵的建造。如果说有关张神仙的故事还略带些神话的色彩,那么仙林庵的修建则是一段真实的历史了。从仙林庵周围发现的石碑圆顶的形状来看,道院确实修建于明朝,这与《沛县志》记载正相契合。

关于仙林庵的建造过程及规制,阎尔梅在《创建仙林庵碑记》里说:“(张静慈墓地)东北隅有净室三五椽,是宋道人焚修课诵之所。乡党乐输钱粟,鸠工庇材,渐次告成,人又称为仙林庵云。”

仙林庵修建后,原本茂林修竹、溪流潺潺的一方净土又增加了道家的清净和仙事的飘逸,成为游人的绝佳去处。于是,宋道人延请阎尔梅来此赏景,品茗论道,参酌玄理,久之,阎尔梅便成了仙林庵的座上宾。

为了记下创建仙林庵的这段故事,宋道人请阎尔梅撰写碑文。既是好友,自然盛情难却,于是便有了仙林庵之行。

某年秋分这一天,阎尔梅与友人孙襄臣、黄尔锡等来到仙林庵。他们在这里流连数日,与道人谈道论教,感受“天高道远”的宗教氛围,摒弃人生的无奈与世事的纷扰。

阎尔梅为之撰写了《创建仙林庵记事碑》的碑文,并留下了题为《秋夕仙林庵即事》的六首七绝。诗文参证,人们得以窥知这一段珍贵的历史。

前几年,人们还在墓地周围发现了两段形体极不规则的残碑,从落款署名发现是阎尔梅孙子、曾任翰林院编修的阎圻撰有《张神仙碑(记)》的墓碑,燕山郭维衡建,金陵缪世极勒,是该道院住持道人玄孙宋守林等十数人所立。

仔细认读,上下段文字尚可连通。上段上部为碑头,顶端已毁,上部有“张孝子合葬父母圣地碑”的篆文,周边刻有草木花鸟图案,笔画较浅,图像亦不十分精美。

神仙林现状,王书法摄于2016年夏)

碑文大意是介绍张神仙林的兴建过程,仍然提到静慈为其父母守陵事,这在阎尔梅《创建仙林庵碑记》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条佐证。残缺碑文有……夫张叟农,而其子静慈固仙也,叟殁而静慈…………之不忘也,思静慈不忘故祀其父也,称仙林……等;还有一段:“为一时功臣,表而至今,断文残碣,子孙不识其……落款为坤掌父撰,下为“阎圻”和“坤掌”之印。

将这些断断续续的信息梳理一下,大致可以推知,这是在宋道人修建仙林庵的若干年后,由于风雨剥蚀,碑残墓荒,道众为其重新镌立新碑,请阎圻为之作记,时间当在雍正五六年间,阎圻以病乞归回沛之后。

墓碑之外,人们还发现了若干刻有宗教人物故事的石雕残件,从尺寸和外形上看,当是牌坊部件的石刻装饰物。由于年代久远,今已无法考证出当年这里是否有牌坊之类的建筑物。

由于目力所限,目前我们没有见到其他有关神仙林和仙林庵的更多记述,无法更全面地了解这一文化现象的全貌。我们可以这样推想,如果没有阎氏祖孙的诗文记述,今天人们已经无法知道神仙林和仙林庵的真正历史了。

作为道教传播地的仙林庵,直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还有前后两进院的规模,清一色的砖瓦结构。

前院正堂里树有张神仙的泥塑,荷锄头、戴斗笠,一个地道的农夫形象,也就是民间的“张憨”了。塑像前有一供桌,上置石磬,院内悬一铜钟。后院正室四间,高大庄严,为道士焚香课读的地方,晨钟暮鼓,道音袅袅,真的如入仙境了。

每年的清明和九月重阳,神仙林、仙林庵都有民间称为“庙会”的宗教与贸易活动。前一天,周边地区的道士信众及商家、玩家齐集仙林庵,布棚、饭铺一个接着一个。次日,信徒民众在神仙林举办焚香膜拜活动。

高大隆圆的坟墓前香火绵绵,祈祷、膜拜,许愿还愿。仙林庵则办道场、做法事,周边数百里道观中的道士不远而来,诵经朝拜,仙林庵经声四起,宗教文化在这里弘扬传播。

道观周围的林荫道上、树丛中连续三天人群川流不息,人们虔诚地祈盼着仙人驱除不祥,赐予福祉。到民国时期,这儿依然梵音不绝,道众云集。这些情景,如今七、八十岁的老人大多记忆犹新。

风雨如晦,岁月飘逝。在几百年的历史行进和社会变迁中,神仙林、仙林庵或兴或衰,或损或荣,却一直承载着一份值得珍视的东方文明。“文革”以后,这里的寺观道舍渐行破败,石碑倾圮,树林多成农田。

上世纪末,神仙林周围的居士信众筹划重建神仙林和仙林庵,并在原址上重新筑就大型坟墓一座,新建张憨借牲口从城里拉来的“铁塔”,将有关神仙林的残件妥善保护,并就这一宗教文化遗存向有关部门申报文物保护。

近来来,县文物部门也多次前往神仙林旧址考察走访,溯本探源,全面了解这一宗教建筑的所承载的文化元素,借以理清千百年来沛地道教文化走势以及与儒释文化的碰撞交融。神仙林和仙林庵又重新走进世人的视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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